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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山门之下,灰更重 (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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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他被派去帮清库。药库有一本小簿,记载当日进出草木的名目。小簿上有一笔:“修瓦”,旁边鈎一个极小的“夜”字。他用指腹按了按那一笔的末捺,那一点点收笔的顿,与先前在帐房见过的一样——江上客的手。

        “你识字?”负责清库的老执役余光扫到他按笔,冷冷道。

        “认‘直’与‘正’。”阎寂答,声音不卑不亢。

        老执役哼了一声,丢给他一捆破签:“既然你会写,夜里到仓二,把这堆账头记了。”

        阎寂应“是”。他没有高兴——写字在这里不是门路,也是枷锁;他只是悄悄记下仓二门框上的灰层厚了半指,门槛下有一处新泥,像是刚把什麽塞进去又拔出的痕迹。

        夜深,他照约去了仓二。仓外风很冷,月很薄。他进去时顺手把门闩从外带上一格,又留了一片瓦在门缝底,让门半掩半开——与那夜後门一样。屋里有个少年执役在清点药包,十三四岁,眼睛亮,见他来,低声“嘘”了一下,照着三短两长的节拍敲了敲桌沿。

        阎寂停了一瞬,回了同样的节拍,那少年露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笑。两人不说话,分头做事。半刻後,外头传来看守换班的脚步,两人不动。脚步远去,仓外又静了。

        “你叫什麽?”少年执役终於忍不住,压低声音问。

        “阎寂。”

        “我叫路白。”少年用签子在空中写了一个“白”,曲曲折折,像路。又指了指门:“你留的是路?”

        “是。给要走的人。”阎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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