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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鸢的睫毛垂下,遮住一瞬的颤。「寒宁。」她吐出名字,声音极轻,像是怕惊起一只旧年的鸟,“寒氏正脉,寒府长子。——我的父亲。”
观监之下,人群像被同时cH0U走了气。惊哗刚要涌起,寒鸢抬手,帝威不显,气势先落,所有的声音生生折在x口。她没有看任何人,只看镜:“继续。”
镜面翻了页。那夜,寒宁被安排在偏院安歇。二更过去,季府里各处的灯依旧亮着,帐房、库房、外堂,灯火在风里轻轻摇——这家人今晚没有松懈。阎寂去了书房又回,经过偏院时停了停,没有靠近。沈氏从内宅来,远远立在长廊尽头,对着夜sE站了少公顷,这才转身离开。
三更将至,门外的小车缓缓退到更远一点的巷口。车夫仰头,向夜空吐出一口气。观监在此刻压下光,照见他袖口里暗缝的金线、车辕下藏着的一截空心竹。风吹进竹里,发出极细的「呜」--吹的是局,响的是人心。
第二日清晨,季衡对管家指示:「安排他熟悉库房。」口气平常,像是在安排一项家常琐事。偏院里,寒宁叠好被褥,折角如军中。去库房途中,他和阎寂在花架旁擦肩而过。两人都停了一步──寒宁先笑,阎寂也笑。少年开口:“库房那边冷,记得添衣。”
「受教。」寒宁拱手,态度谦和。
镜外,幽婵忽然问:“那一夜,你为何不去偏院?”
「我去,也不能改他来。」阎寂在圣坛上开口,嗓音枯而稳,“我不去,才能看见谁去。”
「谁去了?」瑶台问。
镜面没有给答案。它只是往季府後巷再落半寸光——那扇被改了闩的门,在午後忽然从外开了一线,一只白白净净的小手把一包小药材塞进门里,又轻轻带上。门外,是个背着药篓的小姑娘,抬头看了看天,冲光笑了一下。
寒鸢的手慢慢松开。她知道那孩子是谁──那是寒氏药园里的孤nV,名叫小芝,後来,她为寒氏送过许多次药,也为许多陌生人送过药。她不懂局,只懂哪里有人咳嗽,哪里需要一包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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