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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梦中的川庭似乎解放了极端的一面，前面还对人偶百般怜爱，此刻再看着他安谧的睡颜，心中突兀地腾起一股施虐的欲望，随之而来的，还有隐约的不安。

        不过，这是属于他的人偶，他无需顾忌。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人偶一耳光。他用的力道不小，人偶的头立刻向一旁歪去，甚至带动着肩膀轻微地一提。人偶不自然地侧着脸，毫无反应地躺在白床单里。

        川庭望着他脸上迅速浮起的红印，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他又把人偶的脸扶正，想也不想地从另一边给了他第二下。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具身体受击时一瞬的颤动，又伸手去摸人偶的脸颊。即使在梦中，也感受到一股热血顺着全身蔓延。

        当他看向人偶的脸时，怔住了。那隐约的不安化为了梦的现实。

        在这两下粗暴的对待后，人偶的表情变了。他的脸歪向一边，眼睛半开，露出了一半黑眼球，目无焦点地对着虚空。他的口唇也在剧烈的摇晃中大张，沉睡的舌头被甩到唇边。配上脸上充血的掌印，这副神志全无的表情看上去凄惨无比。

        川庭心中的暴虐烟消云散了，他很轻地握着人偶的下颌，把他转到正面朝向自己，人偶依旧以一副昏聩躯体，温顺任由他摆弄。那对被半遮的眼球僵硬地浮在眼眶中央，随着脸孔地朝向逐渐地望向了他。在这一方完全没有意识的对视之中，川庭凝望着那对无神的眼睛，浑身的血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这不是什么人偶。这是虞修之。

        川庭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他呼吸急促，浑身冷汗，心脏极速地冲撞着他的胸腔。

        他伸手拍开了床头灯，在灯下仔细观察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指骨修长，握拳时指节透出玉石一样的色泽。一切如常。并没有扇人耳光后的充血和发麻感。他深深地吸气又吐出。还好是梦。

        还好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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