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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直之道:“徽宗官家雅擅丹青,对杰出之士,向来不吝封赏。王道亨一株斜枝月季便得五品官待遇,张晞颜呈《花果三十品》,笔法不过颇有可取,也得赐官将仕郎(从九品)。以王公画作,若非染病,还不知官家如何厚爱封赏。”
沈放道:“没有封赏么?”
颜直之道:“历朝历代,罹患重病的中榜进士和候任官员均不赐予职位。以王公身体,已不能授官。无奈只能多给赏赐,遣他出宫,颐养天年。官家念他与自己又有师徒之实,对这‘千里江山图’也是爱恨交加,睹之神伤。后来将此画赠与蔡京。蔡京也深谙圣意,并不刻意宣扬。以致当世知有此画者,委实不多。”
沈放叹道:“原来如此。难怪王公默默无闻。”他这话却是装了,他本不好此物,便是天下知名的画作,名扬四海的画师,他也未必知道。
颜直之摇头道:“非也,非也,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王公此画,若皓月晨星,绝无被埋没之理。千秋万世,王公之名,自当为世人所知。”
沈放道:“当如此言。”
两人又闲话一阵,有下人来请两人早食。王独鹤却仍在大睡,也无人敢去扰他。
谁知王独鹤日上三竿还是不起,沈放左右无事,又去城中转了半日。
晚间回来,吃了晚饭。饭菜不见一点荤腥,乃是行了斋戒之仪。不多时就有两个奴婢过来,要伺候沈放沐浴。
这下可把他吓个不轻,好说歹说,劝了两个笑的直不起腰的小姑娘出门,自己泡进大桶,狠狠把自己洗刷一遍。
歇息片刻之后,颜直之与王希孟联袂而来,跟着一个婆子,提着一只食盒。打开来,乃是一大碗浓汤,漆黑如墨,上面居然还飘着不少蘑菇。汤液还在咕噜咕噜冒泡,这食盒下面还衬有加热的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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