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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道:“王公非同常人,一看便知,只知不知过往。”
颜直之笑道:“王公不喜名利,这世上知道他的,倒真是不多。”清清嗓子,道:“王公字希孟,乃是我朝首屈一指的天才画师。其才可比李公麟。”
沈放更是惊讶,道:“他是个画师?”
颜直之道:“王公十岁便入宫为生徒,徽宗官家慧眼识珠,觉他其性可教,于是亲授其法。虽无师徒之名,也有师徒之实。”
沈放道:“徽宗皇帝?难不成王公真的一百多岁了?”
颜直之道:“王公高寿,两年前就过了一百一十大寿,今年是实打实一百一十了。”眼下尽是羡慕之意。
沈放道:“可他为何双臂……”
颜直之道:“王公十六,立志绘一长卷,名为‘千里江山图’。此卷长近四丈,宽不足两尺。整绢绘制,乃是青绿山水之集大成者。此画异常繁琐,需五道工序,先作水墨粉本;再于水墨之上叠加赭石之色,以为铺垫,冷暖对比,更加鲜亮;第三以石绿,绿松石或孔雀石加衬;第四层再叠以绿,使颜色更多变化;最后着青,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此这般,相当于画了五次。此画作了整整两年,临安天气不佳,时晴时雨,作画必须于自然光下,冬日屋中光照不佳,数九寒天,也要大开门窗。而诸般颜料,也需王公亲手调制。石料之中,多含毒粉。天长日久,王公身子也是每况愈下。”
沈放愕然,道:“当真闻所未闻。”
颜直之道:“王公年少气盛,又着意表现,实在是太过不爱惜身体。画成之日,呕血数升,一病不起。官家听闻,也是吃惊,亲来探望。再看画作,惊为神物。下旨御医,定要医好他。可惜积重难返,他两只手,尽皆寒毒侵蚀。宫内数名御医,花了两年时间,才勉强保住他的性命。但可惜他两只手,却分数次被截去。”
沈放心下凄然,不想那玩世不恭的老者,竟有如此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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