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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脑海里跳出来形容黎钦的第一词是这个,但实话实说,在第一次真正和黎钦打照面之前,她作为局外人观察到的形象和这两个字并无太大关联,至少在医院里黎钦和黎成毅的互动很多,他们之间的确像是一对甚至可以说让人感到羡慕的兄妹,一个时刻想着自己妹妹的哥哥,一个对哥哥好意也有回应的妹妹。这种感觉很割裂,因为实际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黎钦内在的确也是冷漠的。
就像手术室里那些闪着冷光的不锈钢器械,看似亲密地排列在消毒托盘中,实则每件都保持着JiNg确的社交距离。姜柳芍在药厂实验室见过类似的场景,那些被编号的试管即使肩并肩站立,玻璃壁之间也永远隔着准确的真空。
不管是从黎成毅那些断断续续的讲述,还是之后在黎家她自己所感受到的。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在黎家那心惊胆战的几个小时里,她难得能够放松的时候也是黎钦偷偷溜进来和她说话的那些时刻,并不像整个环境给人的感觉——没有带着一种无可挑剔的礼貌——反而是一种过于跳脱的“冒犯”。如果能用“冒犯”这个词来形容的话。
那些对话总发生在雕花木门的Y影里,黎钦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来苏水的气味,与客厅飘来的雪茄烟丝形成奇异的对抗。姜柳芍记得最清楚的是黎钦腕表秒针的走动声,b客厅古董座钟慢了整整七秒,这种时间差制造出微妙的错位感,如同此刻咖啡馆里空调出风口的嗡鸣与窗外蝉鸣形成的双重奏。
那是一种不被设防的态度,直接到她分辨不出真心与伪装。黎钦看她的目光从不闪躲,也不在意那些让姜柳芍无措的暧昧细节,带着黎家人完全不同的感觉,毫不在意,没有规矩,几乎站在整个完整规范的“完美教材”的反面。
这种目光让姜柳芍想起实验室的电子显微镜,当物镜对准载玻片时,所有细胞结构都无所遁形。此刻黎钦的瞳孔在顶灯照S下呈现出琥珀sE环状纹路,与被封存在黎成毅镇纸里的蓝蝶复眼惊人相似。
事实上,按照逻辑来说因此怀疑起那天看到黎钦笑着对黎成毅还说出下次请后者吃食堂的话是否黎钦的伪装和妥协,但是实际上这样的疑问从未出现过。
姜柳芍不知道自己对黎钦的印象是否带有偏见。毕竟,她与黎钦的接触始终不多,几乎都是来自于自己单方面的臆断,但是在心底深处,她却毅然地认为黎钦不像是这种需要做出退步的人,为了生存下去从而表现成一个听话的家里幼nV形象的人:从黎家所有人的态度来看,黎钦始终是一种异类的存在,一个无可奈何的需要掩盖的“丑闻”,一个厚重幕布后被撕裂的口子,需要避之不及地藏起来,和这个家格格不入,却又无可避免地与这个家紧紧相连,那些只言片语连起来的了解里几乎都写明了一件事:她从来都不符合黎家对“规范”的要求,从一开始就是,却又始终没有被真正排斥出去。黎家人对她的态度近乎矛盾,包容又排斥。
这种矛盾X具象化为黎钦风衣内袋露出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复杂的奢牌英文标识,笔身却丑陋地缠着医用胶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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