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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个儿算是给他长了个见识。

        青年面上的错愕没能比他先前的落寞多停留片刻，很快也沉入谁也望不穿的平静中去。

        蔺知乐看着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偶然发生的一件小事——得了本人允许后，她顶着顾维源的壳子，在他书房里找了几本她以前没看过的书，因为有两本比较放得靠里沾了灰，她将其抽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喷嚏连连，一个没注意碰掉了旁边一本书。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掉进犄角旮旯的书扒拉出来，却发现那是一本禁|书。是《商君书》。说是禁|书，其实也就到流通受限的程度而已，蔺府就有一本，只不过蔺知乐从未看过。

        引起她注意的并非《商君书》，而是书中夹了不知多久已然泛黄的几张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浸过水，纸上内容不易辨认，但字迹却可以确认是顾维源的。一个恰好没遭殃的“法”字带出比如今更尖锐的笔锋。戾气横生。

        她将书翻开，某一页夹着纸的写着“国治：断家王，断官强，断君弱……”

        与之相对应的，顾维源写道：“国治，法治之，然今时之法非法，哀之，恨之……纵吾身微若芥，亦存效仿先人平天下不平、掣骄横世家之愿……”

        她记得自己那天晚上愣了很久，于夜深时想起雪夜里他曾附和过的那句“什么狗屁法度”。

        那是她的真心话，或许也是他的真心话。

        蔺知乐望着他的眼睛，温声重复道：“你要怎么欺君罔上祸乱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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