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小说畅读模式体验更好》
“北地之人,为师当然知道!茹毛饮血,如狼似虎!他们崇尚强者,崇拜蛮力,要获得他们的尊敬,你本身就得有力!可这些年来咱们做了些什么!阴谋诡计、暗中运作!这是秦嗣源,昏聩至极!而李纲呢!本身手段不够,做起事来只知徒喊口号,他正直是正直了,朝堂上他对付得了谁!为什么让他当左相!童道夫!矮个里面挑高子,他打的什么仗!说好了与女真联合出兵,为了杭州一点事,一拖就是一年,二十万大军拖上去打不过人家一万人!让女真人怎么看你!”
他深吸着空气:“做完了事情,可以交差了,撂下挑子就跑了。就是图个盖棺的身后名!什么燕云六州,六千万贯!六千万贯啊!拖上去买回来的!人家女真人还怎么弄,六千万贯买六个州,他们还先把六个地方值钱的东西、人全都掳走了……这样的交易他们也敢做!可你能怎么样,他们背后是蔡太师。是半个朝廷的官,半壁江山的商人哪!”
“一样一样,全都让人瞧不起。还有张觉……什么密侦司,你保不住不要随便招降啊!一反一复,让人寒心。这样子的对手,要是你……呵呵。”秦桧讽刺地笑起来,“要是你是女真人,你放着不打吗?你是一定要打下来的啊,满朝文武看不见这样的事情,还在捞来捞去。心存侥幸……”
“可是……”秦桧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可是……谨言啊,我若反复推敲后觉得做得了事情,我就一定会把事情揭出来。可做不到啊,为师死在这里都做不到。为师不怕死。可死了又能怎样呢……”
罗谨言硬着脖子:“若死了……至少能如那钱希文一般……”
“钱希文死了可惊醒民众!为师触柱而死只会让人笑话!”秦桧敲打着桌子。“只因民众昏聩庸碌。外面怎样说,他们怎样听!而金殿之上的官员,都是人精!触柱而死。他们只说你疯了傻了!要跟他们打擂台,他们先往你身上泼脏水,杀人诛心!把你泼臭了再杀你!到时候官员、民众,皆唾骂你!你以为万事公道自有人评说?荒谬啊,多少人耿直一生,死了之后到如今还被骂做贪官奸臣啊!”
“可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做不到。”秦桧稍稍收敛了怒气,靠上椅背,“完颜阿骨打死了,谨言,你知道完颜阿骨打死了的影响最大的是什么吗?最大的是圣上放心了,圣上可以松一口气了,少一点麻烦了。给圣上报忧……他心中忧的时候没关系,他心中更愿意听到太平之事的时候,你报上去,一开始他也会重视,然而当谭稹出来,后面的童道夫出来,再后面的蔡太师他们一个个都出来,包括北地的那么多家族、当官的都出来的时候,你以为他信谁呀?”
罗谨言想了想:“至少,李相、秦相他们会为我们说话……”
“那就是党争!”秦桧瞪大了眼睛,“为师不怕党争,可这个时候,开始党争……谨言,你知道这意义吗?一个乱七八糟的防线至少还有防线,一旦党争,满朝内讧,女真人就此南下时,我们连最后的预防都没有了。”
“谨言,你去想想,景翰四年、五年、六年、七年……朝堂之上宰相换得有多频繁,半年就换一个,一直到北伐,李相上台,再启用秦嗣源,持续了这几年,这两年朝堂之上多少针对他们的参奏,为师能压则压,能抹则抹,有人说为师和稀泥,有谁知道,为师尽了全力维持,不让出现大的党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