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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如此直截了当,实在是让郝尚久为之一愣。可是转念一想,眼前的这人虽是文官,但却与寻常文官截然不同。做起事来,更像是狡猾的商贾,而非是那些绕来绕去的儒生,倒是他此刻却显得有些不像是他自己了。
注视着陈凯,郝尚久的目光一刻不停的打在陈凯的身上,但实际上这不过是用来遮掩他内心的纠结和浮躁罢了。
条件是早已想好的,但是真到了提出来的时候,郝尚久却还是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口来。此刻,双目已带血丝,就好像是一个赌徒似的,把最后的家当都摆上了赌桌。
“恢复新泰侯的爵位,我要一个府的地盘和编制用来养兵。另外,辖区的事情我说了算,官员、将校都由我来任命,税赋不上缴。出兵征战,可以商量,但是出兵与否以及本部兵马的临阵指挥,全有我自行负责,他人无权干涉。”
郝尚久的条件,无非是要做一个土皇帝。陈凯听过了这些话,眼眉一挑,却是直接摇了摇头,不容置疑的回答道:“新泰侯可以,这个本官可以向朝廷申请,朝廷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至于其他的,惠州总兵的差遣,我给你一个惠州镇和一个惠州城守协的编制,五千兵额。但是,惠州府不能全给你,西部的归善、博罗、长宁、河源、和平、龙川六县分你安插将校士卒,你现在的三个县我会交给忠匡伯,你给人家找了几年的麻烦,补偿了才能不让人嫉恨。将校任命你须得向我申请,文官你一介武将无权任命。税赋必须上缴,每月我会发给本色、折色与你。至于征调,你必须听我的。”
“不行!”
话说着,郝尚久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双臂压在桌子上,身子前倾了过来。对此,陈凯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到了后来反倒是郝尚久不尴不尬的重新坐了回去。
“你知道,我手里现在有两三万的大军就集结在潮州府境内,随时可以出击;你也知道,福建现在光复在即,国姓爷的大军也随时可以入粤作战;你更知道,你只有反正这一条路,否则到了明年,鞑子十有八九是要先动你的,因为他们已经不敢再来撞我的双子棱堡了。”
陈凯娓娓道来,郝尚久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几下,只觉得浑身发冷,就好像是没穿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陈凯面前,任由他上下打量。
这是大势所趋,也是他几乎必然会面临的危险困境。他设身处地,自然是看得明白,然而陈凯竟然也同样看得清楚,甚至比他看得更加清楚。此刻一旦摆上桌子,他的漫天要价就势必会缩水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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