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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她才回味过来屋里的血腥味到底有多重,以至于她现在一喘气鼻间还是腥甜腥甜的。
她捂着汗巾缓了好久,拧着脑袋看向嵬名岘说:“你……待会儿再送些纱布进去吧,里头大概不够用……至于衣裳,”周从燕掏了掏腰包,把钱袋子直接塞给了他说:“你去买或者让这里的人帮你去办也行,多置几身,小雪他们大概也得换新的了。”
嵬名岘攥着钱袋,看着她佝偻着上半身捂着上腹坚持着去继续煎药。
“周姑娘,你看熬成这样成吗?”一个学徒把长柄勺从大砂锅里拎出来问。
周从燕闻着烟火味和草药味稍稍缓过来了些,她探着脑袋往砂锅里望了望说:“还早呢,你这是稀饭,我要的是浆糊。”
学徒应了一声后继续卖力搅拌起来。
嵬名岘夹着一大包白布进屋之时,杨臻正好把那段细索扔在了地上。他挂着满头的汗分神看了嵬名岘一眼说:“来得正好,帮我点上盏灯。”
嵬名岘把灯台放到杨臻手边的案上,看着杨臻像个屠户收拾畜肉一样收拾鸿踏雪的肚子,一贯杀人不眨眼的他竟也觉得这场面有些血乎。
杨臻的动作极其干净利索,很快便进行到了缝合伤口的步骤,只是第一针下去鸿踏雪突然弹了一下。杨臻也不惊慌,只是把他胸膛上两根银针又往下按了半分便让他重归安静了。
下手越快,鸿踏雪疼的机会就越少。何况此时的鸿踏雪并不是不会痛,只是杨臻封住了他的足下六经,使他的脑子暂时无法感知疼痛罢了。而且脏器无感,筋骨有觉,皮肉更是敏感,这般压穴封经无法维持多久,所以就得靠杨臻手上的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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