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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儿忍不住一声惊呼,随即掩口,一双妙目满是担忧之色,这一杯热茶泼在脸上,就算没什么力道,也要被烫上一下。却见沈放仍是淡定自若,将杯中茶喝了一口,右手顺势举起杯子,正迎上那一道“水箭”,水一入杯,他举杯划了个一字,右手拖到左臂之前,一股水箭已全没入杯中,连半滴也不曾漏下,就势划半个圈儿,卸尽力道,右手已回到原位,杯中半杯茶只余一丝涟漪,微微晃动。
这一下当真如流云出岫,潇洒已极,厅上数人,除了那道衍大师和战青枫,都似看的呆了,便是不懂武功之人,也知他这一手极难,都道,原来这人也是个武林高手,瞧着比战青枫还要高明,不知他要如何反击。
哪知沈放只是倒去杯中之水,示意身前侍女,又给自己加了一杯,瞧也没瞧那战青枫。
众人更奇,都道,此人一颗心莫不是铁铸泥塑的不成,怎没有一丝火气?众人却是不知,若是三月之前的沈放,就算不泼将回去,也要说上一句,“杯中脏了,请与我换过一个。”只是景德镇金锁惨死之后,沈放性情已是有了大变,对旁人的讥笑冷眼,全然不会放在心上。
战青枫冷冷一笑,他这一下却也未尽全力,那水箭去势缓慢,沈放这功夫看似精妙,也不过取了准头,有几分卸力的本事,若是真正的高手,杯子不动,也能收了这水箭去,此人连句狠话也不敢回,想心里也是清楚明白。
温氏拍手道:“常听人言,覆水难收,今日倒真见了奇妙,原来这覆水竟也能收。两位真是配合无间,战公子洒的好,沈公子接的妙,我等真是大开眼界。”战青枫有意叫沈放难堪,她如何看不出来,但到她嘴里,轻轻揭过,两人都捧了一捧,更是顾全了主人颜面。
钱叔同也拍手道:“原来沈兄弟你也会武功,咱们倒都是看走了眼。”
沈放道:“我这两下街头卖艺的手段,算什么武功,莫要贻笑大方。”
钱叔同仍是笑道:“我倒瞧是挺好,比那什么龙啊凤的,厉害多了。”
韩淲道:“这位小友不骄不躁,倒确是难得。沈公子以为‘道’是什么?”说着对他拱了拱手。
韩淲一心向学,品行高洁,淡泊名利,素有雅望。沈放敬他才学人品,恭敬还了一礼,道:“后生末学,不敢语‘道’,想问一问先生,我等论‘道’,又为了什么?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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