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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将士刀甲严陈,平添了几分肃杀。一股颇为强劲的江风此时迎面扑来,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何充被众人推举站在了队伍的中央,这会儿眼睛更觉有几分酸涩。
就在不久之前,江东各方最大共识就是不能容许江北势力过江,尤其不能给沈哲子以正色立朝的机会,可是现在时局崩坏、满地残渣,再无制衡之力。甚至于江北势力尤其是沈维周的过江,更是由何充自己亲手促成!
很快,沈哲子在前后甲士的簇拥中扶栏而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身着一袭素白长袍,配以脂玉小冠,腰间犀带紧束袍服显得身形更加挺拔,除此之外便无更多佩饰,江风撩动鬓发并衣袂,那种隐有出尘遁世的俊雅姿态,实在让人难以将之与一个将要执掌王朝命脉的少年权臣联系起来。
何充站在队伍最当中,视野也最直接,眼见着沈维周向自己行来,心内都不免生出几分自惭形秽的感觉,尤其脑海中偶然泛起一个念头,当年肃祖择婿敲定吴乡门户所出的沈维周,时流其实也是不乏讥讽,但如今后事陈前,也让人不得不感怀肃祖对人物识鉴之通透。
当然也有更大可能,就连当年的肃祖,大概也想不到他所挑选的这个婿子仅仅在数年之后便达于此种身位地步。
何充之所以有此感念,其实也是偶发一想,他与沈充年龄仿佛,膝下却唯有一女亲生,若是当年他能先于肃祖这个连襟与沈氏结好,不知又会给自身与世道带来怎样变数?
当然这也只是幻想,就连如今的何充自己虽然名为执政,但实际上也需要仰于沈氏鼻息了。双方距离还有几丈,何充便侧首邀请两位宗王先行迎上,抬臂拱手道:“我等江东士庶,俱都苦待维周久矣。”
沈哲子顿足立住,神色则颇有几分沉重,面向众人环施一礼,沉声说道:“诸公殷望待我,实在令我愧不能当。虽然职任内外有别,但祸出于中,我每思及也要深作扼腕自惭不能尽于匡扶之用!”
众人听到这话,神态多多少少都有几分不自然,尤其何充这个居中在位者,神情则更加尴尬,实在不知该要如何回应。
“大都督目下业已归都,诸方纵有骚乱也必将顷刻势定,良臣辅国,长安在望,也是一桩幸事。”
武陵王在另一侧开口说道,他久在江北之地,对于江北种种也都了解颇深,对梁公的钦佩也是发乎肺腑,并不因时流调侃讥笑而自作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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