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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之事,我听说亲翁也亲自率部前往江州除贼,真是辛苦了。”
“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家父有幸,能亲历其事以报先帝厚识之恩,乃是家门之荣耀。”
沈哲子连忙又说道。
皇太后指着沈哲子笑语道:“你这郎君总是过分执礼,大喜之事,稍作纵意也无妨。今次不作行诏,你转告亲翁,不必急于归镇,且先赴都一行,我要厚备家宴款待。亲翁他不只劳任镇于东南,更养成麟儿,为我家添一佳婿,为君王添一良臣,我要当面谢他!”
讲到这里,皇太后又忍不住垂首抹泪:“人之贤良奸逆,实在难辨。苗生共圃之稻稗,原是剜心割肉的仇寇!若非先帝南北普选以作备留,妇人又能与谁为谋?只恐将要长仰奸贼之鼻息,朝夕不保啊!”
讲到这里,皇太后便又说道:“维周,吴中那一位陆师君眼下可还逗留在都中?我想为先帝阴灵斋醮禳灾,祭告佳讯,你能否转告有请?”
沈哲子闻言后,便正色说道:“母后所念,臣深有同感。然则先帝英迈之主,胸襟浩瀚,所虑应是超凡而远迈前贤,壮志凌世。方今之世,社稷仍是偏安东南,君王厚德未有泽被南北,北地支离破碎,胡虏仍是狼行,若只俗念有告,臣是愧于启齿!如今奸邪丧命,内外咸欢,正宜上承先王未竟之志,深衔万众绝祀之恨,扫荡群逆,奉国器于旧都,正统嗣于故国,届时再祷告先王,才是普世共庆!”
“可、可是,这又岂是容易完成的事情……”
皇太后闻言,神情不免略有黯淡。
“贼虏者,荒土之禽兽也。偶窃冠带,但却不悉忠义,不行伦理,穷饥凶悍之厉徒,天人共厌之恶类,或逞一时之威虐,必生互噬之大患!君王乃华夏之正序,海内之共主,偶或偏失,未为长患,悬法剑于明堂,募壮武于四野,策御群贤,以武制暴,以正诛邪,上下共心,内外同力,围猎群胡,灭其族,绝其嗣,指日可待!”
沈哲子讲到这里,避席下拜道:“精金之志,万锻不损其坚,则世事无一疑难。臣本非案牍之才,君王有任,不敢请辞,但更愿为王先驱,驰骋于北,复王化于旧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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