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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彩师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当日午间的闲谈，《北华捷报》刚刚发出一篇回忆录，其实是转述，讲一个爱尔兰人为太平天国当雇佣兵，看到的天京之变，那个爱尔兰人对太平天国各个王的称呼很有意思，把杨秀清称作“第二号人物”，另外还有“第五位”和“第七位”，练彩师琢磨了一下，第五位指的应该是韦昌辉，至于第七位，便应该是秦日纲，这两个是天京之变的主要执行者。

        当时同伴问自己：“第二位的那位东边的王，长得什么样子？是像y描述的那样吗？”

        爱尔兰人没有名字，别人给他取了“y”这个绰号，而在y眼里，杨秀清的外表是：“他长相尊贵，面容可亲，态度和蔼。”

        而面对同伴这样的问题，练彩师只能老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过东王。”

        其她人都有些失望，不过Beryl不肯就这样放弃，她是刚刚来到中国，进入华人医院，在周围环境的熏染下，对太平天国也非常感兴趣，这时候便眼睛一转，从另一个角度追问道：“那么他的府邸呢？是不是真的好像人家传说的那样宏大？”

        y叙述，第二位首领环顾他自己壮观的宫殿，问他们，家乡的君主是否有这样规模的宫殿，几个外国雇佣兵当然回答“没有”。

        这个问题练彩师是可以回答的，她笑着说道：“那确实是非常壮阔的，原本是将军府，太平军进城之后，东王把那里变作了他的王府，当时我们每天往那边搬砖。”

        伙伴们哈哈大笑，Violet乐得眼泪都出来了：“哦，Lian，难道他不知道你是护士吗？”

        练彩师并没有隐瞒自己是从南京辗转来到上海，所以医院的许多人都知道她见识过太平天国，在一些人，尤其是外国人看来，这是相当传奇的经历，在她们眼中，练彩师简直是一个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的形象，曾经为叛军首脑——一位苏格兰玛丽女王式的王妃效力，这位王妃如同玛丽女王一样，不能够实现自己的志向，只得蛰居于一个角落，这是从练彩师对杨宣娇的描述中，她们得出的结论。

        而之后，练彩师又因为个人性格难以见容于叛军，便结束自己在叛军之中惊险刺激的生活，离开南京，一路漂泊来到上海，这一段过程，在一班爱幻想的外国同伴头脑里，便给渲染成《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一样的历险，又好像《奥德赛》里面的英雄历尽艰难，终于回到故乡，虽然南京才是她的家乡。

        因此练彩师在她们中间，便成为业余的“太平天国问题专家”，遇到有关叛军的话题，她们总是要来问她，向她求证，虽然练彩师也不过是在那边待过两年的时间，头脑里存在的只是旧闻，比如这一次天京巨变，她就并没有亲身见闻，所知道的只是穿越前，历史课上学来的东西，还大半都已经忘了。

        练彩师耸了耸肩：“就是后来知道了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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