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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丫头脚下虚浮，使不得半分力气，只倚靠在门口，隐约听着刘婆子的喝骂声，她心里头昏昏沉沉，只听着刘婆子丢了银镯子，心底里只想着，“这刘婆子骂了半晌……到最后可莫要讹到奴婢头上……”

        院门开着半扇，黄丫头倚靠在门上，正昏昏沉沉间，那厢椿儿冷不丁的进了院儿，只把黄丫头狠狠撞了一下。

        黄丫头身子站不稳，只顺着门框歪在地上，她顾不上疼，只觉得地上青石板凉飕飕的，像是冻透了的骨头，她忍不住打起冷颤来。

        “姑娘这是做什么？”椿儿冷笑一声，“姑娘莫不是豆腐做的不成，奴婢不过碰了一下，姑娘就碎了一地。咱们都是一个庄子里伺候的，姑娘这般作风莫不是要讹人不成？”

        “她这哪里是豆腐做的，分明就是脏心烂肺，那银镯子定然是她偷的，不然为何她这般心虚！”刘婆子一槌定了音。

        黄丫头脑中嗡嗡作响，只觉得屋檐上头的天转来转去，刘婆子的声音也渐渐的与嗡嗡声揉在一处，就跟面盆里头和了面的水，先前面是面，水是水，和的久了，就成了一团软和的面团，分不出面，分不出水。

        和面也有讲究，水多了，那面黏糊糊的黏着手，总也成不了面团，若是面多了，那面就成了絮状，如同柳絮一般。

        打了春，柳树发芽，先是嫩绿色的芝麻大小的芽儿，秋分前后，柳叶初生，生出了柳絮，春风起，柳絮飘，远看像是冬日的雪。棉花也像雪，蓄到袄子里头，便不再像了，只有袄子破的时候，那破了的洞里头露出一点白，于是瞧起来又像是雪。

        那老人家大头朝下，身上的袄子被拐杖破了洞，于是露出些一点白，待宋如是讲完了丁公凿井之事，那石娘方才惊呼道：“娘子，这老头怎地不动了，莫不是死了不成？”

        而倒栽葱在水井里头的老人家果然一动不动，直到石娘脸色发白，那老人家方才闷声说道：“女娃子……还不快些……扶我起来……”

        石娘松了一口气，“娘子，这老头命真大。若是奴婢被这般吊着，只怕一会儿就受不住了。”

        “莫要打趣。”宋如是扶着拐杖，又去示意石娘，主仆二人，一人一头拐杖，正要使力，那厢壮士突地从天而降，只口中斥道：“娘子莫要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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