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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2 白龙鱼服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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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况神情倒是坦然,他只是奉命而行,余者皆不深思。

        看到庾怿略显错愕的神情,沈充心内微微一动。他本有诡变之才,见微而知著,对于庾氏的考量已经略有猜度。他拉着庾怿的手笑道:“今次入都,本为奉诏述职。既得皇命,不敢有违。我与叔预莫逆于心,岂有荆葛滋生之地。觐见之后,当与叔预举杯尽欢。只是郡中事务繁多,余子不必再见!”

        言下之意,他与庾怿相交莫逆,彼此既为挚友,信而不疑。别人的考量手段,干扰不到二人情谊。只不过两人之私谊,不必再掺杂不相干的人情往来。这不相干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庾怿听到这话,又是感动,又是羞惭,间杂以遗憾。大兄与沈充之间,似有龃龉误会,一方为至亲,一方为挚友,他夹在中间,虽然仍可求同存异,只是眼见彼此心隙难消,心情不免有些抑郁。

        眼看着沈充一行与宿卫行往当今皇帝登基之前,于东宫之外所修筑的通苑,庾怿心内颇感怅然若失,同样不乏怨气。他与沈充之情谊,彼此并无太多利害权衡,今次听信大兄指点,似乎有些唐突。

        一时间他难免有些气闷,不想再归家去,便吩咐仆下说道:“去秦淮别业。”

        沈充于车驾上回首望望庾怿有些失落的身影,心内倒是颇有感触。他与庾怿结交,本出于儿子谋划,最初确有一些利害权衡和考量。但时至今日,彼此已无太多利益纠葛,即便是有联合,也都是跨过庾怿与其兄庾亮呼应。

        但庾怿此人,性情淳厚,颇怀赤子,倒让沈充颇为感动。因此对于这份友谊,他也确实有心维持下去。人生无论得意失意,能有一二真友人可心无顾虑的饮乐倾谈,才算是无憾。

        不过再想起先前之事,沈充眉头便微微蹙起。纪况身负诏令安顿自己,庾怿却不知,由此可以看出皇帝与庾氏外戚已经有所疏离。这件事若深思下去,可供仔细咂摸的韵味可就太多了。

        沈充深思良久,也想不透哪种可能更大,继而回想起临行前儿子突然言道,今次入京或有超出人臣规格的礼遇,不必迟疑,泰然受之就是。

        外臣归朝述职,行止礼仪向来都有惯例可循。鼎立江东后虽然一切礼仪从简从便,但也未闻外臣归朝后直入天子旧苑。莫非儿子所言超出人臣规格的礼遇,就是指此?

        生平第一次,沈充想不明白儿子突发此论的缘由所在。在他看来,剿灭严氏之后,沈家在吴中虽得显重,但顶多不过是历阳苏峻那种位置。但就算是历阳以前归朝几次,也从无住入通苑的待遇。如此礼遇,缘由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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